【dover】他与他与爱与死亡 上
#dover无差
#无逻辑的非国设，大概是管家与少爷pa
1.亚瑟
亚瑟曾以为所有人的世界都是同他一般的狭小与无聊。
在他的世界里，地上都铺满了柔软红绒的地毯，天上都是闪烁着破碎光芒的玻璃灯，花瓶里每天都会长出娇艳而灿烂的花，小鸟生活在笼中会唱出婉转的歌。当长桌上的蜡烛被点燃时，干净的瓷盘上就会出现温热的汤食，在床上睡一觉再睁眼时，前一天的凌乱也会回归整洁。他的世界中的所有事物都井然有序像是壁画上重复的刻板花纹。
活着到底意味着什么呢？当他看着花瓣末梢盛极而衰的浅褐，看到鸟儿在阳光下偶尔的扑腾，亚瑟总会想这个问题。
他也曾想在书中找到答案，但那些书中的文字神秘又隐晦，他们只说造物主的崇高伟大，公平的给予了人们生命的权利。但这份权利是他在获得之前想要拥有的吗？宽宏又仁慈的造物主是这样降予他他未曾想过的恩泽的吗？
亚瑟困惑的挣扎着，却从未告诉他人，虽然在他的世界中的他人只有弗朗西斯。
2.弗朗西斯
弗朗西斯的头发是傍晚玻璃灯所漫出淡黄，带着百合花末梢的卷曲，眼睛是交叠的红与蓝，他总是穿着白衣，举止像是鸟儿尾羽般的优雅。红绒毯包裹着他的脚步声，玻璃灯在他经过后便会亮起，他认识每一朵瓶中的花，小鸟见到他也会啼鸣，他会介绍名字昂长的餐食，并递上漱口的杯盏，也会在床头灯熄灭的那一刹那亲吻亚瑟的额头，用温柔而低沉的声调说晚安。
弗朗西斯，亚瑟的世界中唯一的不被约束的，鲜活的跳跃着的存在，在亚瑟的世界里他是比亚瑟本身更加耀眼夺目的色彩。在亚瑟的记忆的起始，弗朗西斯就存在，而他所拥有的一切也都带着弗朗西斯的颜色，换句话说，他的世界是围绕着弗朗西斯才存在的。
即便是这样，他也没有想过告诉弗朗西斯他的疑惑，他想，弗朗西斯也是。
3.死亡
在意识到活着之前，亚瑟先一步认识的是死亡。
在刚识字不久，他阅读过一个绘本，讲的是小兔子的好朋友有一天消失了，小兔子四处去找他，森林的湖水与大树说没见过他，沙漠的砂砾和骆驼说没见过他，大海中的贝壳和鱼群说没见过他，白天的太阳和晚上的月亮也说没有见过他，于是小兔子又伤心又疲惫的回到自己的家大声的哭了出来。
亚瑟读到这里，想着会不会小兔子的好朋友来了他的房间，便放下书四处去找。在大厅碰到了修剪花枝的弗朗西斯，对方蹲下身子问亚瑟发生了什么，然后耐心的听着他断断续续的复述，说想要找到小兔子的好朋友。
“可是。”弗朗西斯听完后欲言又止，手伸出来最后又搭在了自己的膝盖上，“可是，小少爷，我想他的好朋友应该再也不会出现了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亚瑟不明白，他也会偶尔找不见自己的东西，但过几天也会再度出现啊。
“那不一样。”弗朗西斯说，“这是死亡啊。”
原来如此，亚瑟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，转身想要回到书房继续看书时，突然感觉到一股凉风钻进自己的骨髓攀爬向上，让自己寸步难行以至于无法感触周围。直到弗朗西斯帮他擦掉眼泪，拥抱着他，他才觉得自己再度存在，他回抱着弗朗西斯，无法抑制自己哭泣的声音，他啜泣着，让弗朗西斯不要死。而弗朗西斯什么也没说。
于是，亚瑟再也没有看过那个绘本。
4.爱
亚瑟依旧喜欢阅读，他是在书中才知道地球是圆的，宇宙有无限大，世界并不是只有三层楼的空间，除了弗朗西斯世界还有他直到死亡也见不完的人。同时，他也知道了自己的先辈有多努力，才使得自己如今能够高枕无忧蜗居在自己曾以为的全世界中，以及世界并不会因为谁的鲜血而停止纷争。
弗朗西斯却不知为什么更忙了，他领来了一个孩子，比亚瑟小几岁，说当他不在时，内务事情可以交由他处理。小孩看上去有些怯弱，瑟缩在弗朗西斯身后，唯唯的说，自己叫马修。
马修比他外表看上去的要更加可靠，纵使有些因性格所致的忙乱，但足以让人挑不出错。马修偶尔得了空暇会来书房和他一起读书，亚瑟也会和他聊会天。
马修提到过自己有个弟弟，性格天真又傲慢，听起来像是个不懂事的小孩，但马修说起来却总带着笑。亚瑟不懂这是为什么，马修说，
“就像是你和弗朗先生一样。”
是这样吗。亚瑟沉默了，他也经常和马修说起弗朗西斯轻佻又懒散的行径，但这的确不能说明自己讨厌他，所以这就是兄弟之间所怀有的情感吗。亚瑟还没有想明白，一边的马修提高了声音，
“弗朗先生回来了。”
亚瑟回过头透过窗向外望去，天气是冬日里难得的晴朗，他能很清楚的看到弗朗西斯站在庄园的门口，他头发长了，束了个小辫子，手里抱着些食材，大概是晚餐要用的。亚瑟却没心思猜测今晚要吃什么，只看到了除了弗朗西斯的另外一个人，对方留着黑色长发，比弗朗西斯要矮一些，正抬着头和他说话，亚瑟看清楚了对方的脸是很典型的东方人长相，眼尾上挑，带着古老的神秘气质。
他是谁，亚瑟还没有问出来，马修却先开了口，
“王先生现在不应该在看店吗，怎么来了。”
亚瑟从没听弗朗西斯说过什么王先生，于是他偏过头看马修，对方很快解释，
“我弟弟在王先生那边帮忙，弗朗先生经常来买花。”
亚瑟听完点了点头，却感觉自己心脏被什么东西挤压着，蹂躏的皱皱巴巴，呼吸都带着被压抑的沉重。
他想，这大概不会是兄弟会怀着的情感。
真是糟糕。
—end—